親愛的 我們又見面了
緊貼在船頭上空的那一群飄泊信天翁
不斷環繞着船身飛翔
我知道即將回航 又回到了來時路
在德瑞克海峽的某一處
我們調頭回到原點
日復一日的海上航行
此時已是回航的心情
抬頭仰望 信天翁正展開細長的翅膀 忽上忽下的滑翔
想必隨著船在空中睡了一夜吧
一到黑影劃過眼前
乍看之下 在空中像一道細長黑影的鳥兒
近看才發現 張開雙翅的牠們 比想像中大的嚇人
我的心也被牠捲起的一陣風 就這麼帶著走了
隨牠飛舞 輕快和自由了起來
隨著牠從南極飛到北半球
睡在風飛大雪中
再從北半球流浪回南極
雪亮的白頭 細白的長頸
光滑的身軀鑲上粉紅的鳥喙 搭襯著黝黑的翅膀
以徘旋的姿勢 逆風盤旋 飄舉而上 順風滑翔
巨大的身軀 卻輕盈得似一根羽毛 飄盪在空中
在深藍的靜寂海洋上 龐然而高雅地滑過
在暴風雨的波濤上 肅穆地穿梭
即便是狂風暴雨 牠仍然一路相隨
水手之間傳遞著一個古老的傳說
一個老水手的厄運 從他隨意射殺一隻信天翁後開始
千百年來 信天翁吸引著各個海域的水手和冒險家
早期來到南冰洋的探險家們
常常因為孤獨與脆弱的思鄉病 和信天翁結下友誼
約定永世陪伴彼此的子子孫孫
信天翁是大海的朋友 是水手的保護神
那個名字已經隨風剝落的智利詩人 那熟悉的詩句
耳邊再度響起:
「I, the albatross that awaits at the end of the world…
我是一隻信天翁,在世界的盡頭等你…
I am the forgotten soul of the sailors lost,
我是逝去水手被遺忘的靈魂,
rounding Cape Horn from all the seas of the world.
來自五湖四海,徘迴在合恩角。
But die they did not in the fierce waves,
他們並未隨驚濤駭浪消逝,
for today towards eternity, in my wings they soar,
今天,他們乘在我的羽翼上,
in the last crevice of the Antarctic winds.」
在南極風最後的空隙中,飛往永恆。」
船頭過了合恩角 意味著我們即將抵達烏斯懷亞
在合恩角的迷雾與碎裂的冰面上
是否也有一只信天翁 正在召喚你内心對世界盡頭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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